洋为中用趣出法外
无论是东方艺术还是西方艺术,徐杨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一条主线,那就是“自然”,一切艺术都是以“自然”作为艺术追求的制高之点。古希腊、罗马的艺术崇尚自然之象,文艺复兴需要自然之美,印象派需要自然之光,抽象派需要自然之境。唐代杰出绘画理论家和美学家张彦远在《历代名画记》当中也是将“自然”列为品评绘画作品的最高标准。谢赫“六法”将“气韵生动”作为六法之首,“气”、“韵”、“生”、“动”处处体现着对自然意境的传神写照。
商报:您认为画家最可贵的地方在哪里?
徐杨:最可贵的我想是对艺术的追求和人品的修养。“上善若水”是道家的语言,也应是画家的心灵。作为画家应该铭记李苦禅先生的话:一是人品,二是画品。做人重格,画画重味。画家本身就是观察物象,写其神韵,追求意境之美的劳动者。明代画家徐渭、荷兰画家凡·高在他们的作品没有市场的前提下,能坚持自己的艺术道路,就是靠对艺术的不懈追求。正因为他们有了这种精神,他们才取得了令后人敬仰的艺术成就。他们对艺术执着的精神应该值得我们后来人去效法。
商报:您认为中国画和油画的区别是什么?
徐杨:所谓中国画是用水调色,称水墨画,也就是我们今天讲的水墨画;所谓油画是从西方传来的,它是用油调色,称为油画。
商报:请您谈一下中国画的发展情况。
徐杨:中国绘画从北齐画家曹仲达创作的曹之笔,后人称之为“曹衣出水”到唐代画家吴道子的宗教人物白描,被后人称为“吴带当风”是中国绘画发展史上的里程碑。中国绘画历史悠久,源远流长,从发展到创新,从传统到变革,从鼎盛到枯竭几经沉浮。到了晚清,画坛出现埋头临摹前人墨迹、照猫画虎的风气,中国画就这样抄来抄去,举步维艰。直到二十世纪初,以徐悲鸿、林风眠等人为代表的艺术家远涉重洋,分别到日本、欧洲学习,回国后倡导中西结合,古为今用,洋为中用。在其影响下国内不少画家也开始一手伸向传统,一手伸向西方,更注重深入生活,使中国绘画有了一个新的面貌。
商报: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对于西方绘画的发展影响很大,您是如何看待这一时期的?
徐杨:通过十五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,能看出当时的艺术家对艺术有了新的发现,艺术家重新审视古希腊、古罗马艺术,如画家达·芬奇,开始创作现实生活中的艺术形象,逐步摆脱古希腊、古罗马神话圣经故事、历史事件为题材的象征性绘画。这场文艺复兴的革命声势浩大,传遍了整个欧洲。这个阶段,涌现出了一大批绘画大师,如意大利的拉斐尔、提香,德国的丢勒,荷兰的哈尔斯,法国的普桑。他们的作品普遍有了生活气息,有了透视空间,有了明暗对比,有了对人物神态的刻画。在创作理念上,他们注重人物与背景的关系、体积与构图的关系等等,这些方面都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研究的。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理念,不管是对西方艺术,还是对世界艺术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作用。
商报:徐悲鸿先生讲“洋为中用,推陈出新”,您如何理解?
徐杨:就东西方艺术而言,不好断言哪一种画的好与不好。当代画坛,西方绘画的色彩、构图、表现上对中国绘画影响很大,但西方的一些画家也在不断地从东方艺术中汲取创作的灵感。西方绘画大师毕加索就曾给予东方绘画极高的评价,对齐白石的作品评价颇高。他认为中国画与油画各有千秋,可以相互借鉴、学习。我在法国学习了7年的西方绘画,回国后又画了大量的中国画作品,我的总体感觉是在绘画中要学习的东西太多,要把画学精、画好,画出自己的风格是非常难的,所以无论中国画还是油画,都不能急于求成,只有按你认准的路走下去才能进入真正的艺术领域,这种领域是中国画和油画的共同领域。
商报记者 隋永刚 本文2010年4月23日刊登于《北京商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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